时间:2023/8/6来源:本站原创作者:佚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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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42万字《雾行者》出版2年以后,小说家路内又写出了一部长篇小说《关于告别的一切》。小说首发于《收获》长篇小说年春卷,刚刚由上海文艺出版社推出单行本。

故事的时间线从年延伸至年,讲述了一对父子在不同年代的一场场以告别为终的爱情。小说主人公李白是一个谈过十几场恋爱的过气作家。他的母亲在他十岁时与人私奔,不知所终。他的父亲李忠诚曾是农机厂副厂长,救火英模,也是未来的阿兹海默症患者。故事的开头是李白与其初恋在年重逢,而重逢犹如单行道上的车祸,让往事“接二连三地追尾”。

近日,路内最新长篇小说《关于告别的一切》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。在某种意义上,《关于告别的一切》可以被看成是《花街往事》的姐妹篇,它追溯了父辈一代的爱情故事,还试着将故事脉络伸向了出生于新世纪的下一代。路内从年开始构思这个故事,在年疫情期间动笔,一直写到年9月完成。“20个月写一本长篇,其实蛮久了。”路内告诉澎湃新闻记者,这部长篇的起因其实是他在大约十年前写过的一篇短篇小说,叫《色情狂编年史选》,发表在张悦然主编的《鲤》。“那篇小说写得蛮过火的,比这部长篇还过火,也没有什么小说年选敢收。我就自己欣赏一下,欣赏了十年决定扩展成长篇。”

十年过去了,现在的视点已和过去很不一样。过去的小说解构性质比较强,而他现在试图建构一些东西,“这部长篇有一部分是李白的回忆,一部分指向当下,年吧,这是可以确信的时间、定型的事物。我试图讲讲‘这个人是怎么走过来的’。也许从爱情入手会好一点。它不太像爱情小说,倒像是‘关于爱情’的小说。”

今年4月,路内就新作接受了澎湃新闻记者专访。因篇幅关系,专访分为上下两篇。在上篇里,路内从他的爱情故事接受史谈到了他对爱情的理解、他对新作的构想、他与小说主人公的关系、《雾行者》对新作的影响;在下篇里,他讲述了他对父辈一代爱情的感悟、他对今天爱情故事的观察、他对时代与“怀旧”的理解,以及他对个人命运和大历史关系的审视。

此为上篇。

路内趁着还有人愿意看爱情小说,把它写出来吧

澎湃新闻:年开始写这部“在心里放了十年”的小说,有受到一些人或事的触动吗?或者有什么契机吗?

路内:年上半年,也是关在家里,想写一本关乎爱情的小说。这样的小说似乎已经不在我的阅读范围内了,就连国产电视剧都不太讲爱情了,爆款都是事业型的。趁着还有人愿意看爱情小说,我想,把它写出来吧。以后年代也许就没人要看了。

澎湃新闻:爱情并不好写吧,虽然大家好像都写过爱情。你有比较喜欢的爱情故事吗?

路内:好多,披着各种外衣的爱情故事。梁赞诺夫的电影《办公室的故事》《两个人的车站》,王小波的《黄金时代》,年轻时也曾喜欢过《东京爱情故事》。爱情小说容易被理解为言情小说,讲实话我也不知道两者之间必然的区别在哪里。也许爱情小说可以再讲点所谓时代和人心。

澎湃新闻:看《东京爱情故事》时你多大?

路内:《东京爱情故事》首播的时候我大概21岁。那故事很贴合当时中国的年轻人,在年代中期,我们看到东京某个公司里有位资深的姑娘爱上了新入行的乡下小子。它像个梦,也可能是现实。那时大家也都很想进外企,此后年代,这样的办公室恋情不胜枚举,也许都是跟《东京爱情故事》学的。这故事放到现在会不会有点土?我们现在也在贴合某种话语,塑造霸道总裁或屌丝逆袭之类的故事。在所有的人际关系中,爱情是最讲究时效性的,会时髦,也会赶不上趟,有生之年错过一切的也有。年的时候我看《流星花园》已经有点看不下去了,觉得太假了。那时候我27岁。

澎湃新闻:《流星花园》在我上学的时候特别火,台湾偶像剧也可以算一代人的爱情启蒙了。

路内:台湾偶像剧倒是不差的,他们可能真是那么谈恋爱的。

澎湃新闻:在不同的年龄段会喜欢不同的爱情故事吧?

路内:我这代人很多事情是倒着来的,比如说,我们先看的是革命式的爱情,《青春之歌》,有点老派,对吧?然后看的是言情小说和纯爱电视剧,然后看了解构爱情的作品,比如伍迪·艾伦那种。现在跟着小孩学习动画片里的二次元爱情。二次元到底有没有爱情我也得研究一下。我的意思是,爱情可能是一种学习的过程,但少有人声称在爱情问题上“活到老学到老”。

澎湃新闻:你今年49岁,怎么理解爱情?小说人物李白在44岁的时候得出了一个结论——“爱情就是:我应该陪着你把一手烂牌打到底,并且永远不去讨论它意味着什么。”

路内:我写这小说时候48岁,当时年轻,理解浅薄。现在想想,还是有很多没梳理清楚的。有些抽象的问题比较适合中年人思考,死亡或宇宙,人类秩序,时代走向。终极问题很少涉及爱情,它需要一种总体经验的投入,并不是年纪越大就理解得越好,倒退也是有的。小说里李白意识到了这一点,对一个读过书的人来说,活到48岁,总体经验比抽象思考更难得。这小说写到最后,我和他一起放弃了梳理的可能。他不想用诸多终极问题给自己找借口了,我也就任他去了。

澎湃新闻:在理解爱情的年龄段里,17岁是不是一个特别的时间点?

路内:17岁已经可以投入到很完整的爱情中去了。这种投入,与人的“主体性”关系很大。有人活成了神经分裂,有人活成了伪君子,当然也有人越活越好。越活越破碎的人,就没法完整投入爱情了。

澎湃新闻:我想到前几年冒出一个词——“爱商”。你认为这是后天习得的,还是一种本能?

路内:我也有点没把握。有一部分是家教吧,包括爱过的人教的,所以和一个品质很好的人谈恋爱还是值得的。

澎湃新闻:那么遭遇呢?我发现,你小说里蛮多女性人物是主动离开的,消失的,告别的。

路内:李家的基调正是如此吧。这小说的开始就是李白的亲妈跟别的男人跑了,跑得太早,以至于李白来不及校正视角去衡量她的品质。这种主观性和片面性,比一个全知全能的爱情小说更可靠些,这是我的看法。终结一场爱情也是爱情的一部分。

澎湃新闻:这说法让我想到了书名《关于告别的一切》。据说小说一开始叫《南方饮食》,后来想叫《他年》,最后改成了《关于告别的一切》。

路内:因为我不想打双关语。饮食就是男女。他年,一是指将来的某一年,从字面解释是一个两个男人经历的年代。我觉得双关语抖机灵不大好。当然最后还是打了点双关语,比如“一切”,在这小说里,一切可不是个好词。

澎湃新闻:还有“告别”。告别一个个女孩,告别一个个时代,好像有这种感觉,但是也不全。

路内:没有言辞,言辞挥发了,只剩姿态。整本小说就在一次次地解释这一姿态,最后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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